宋雁行站在角落，看着那些人耸落的眉眼、僵滞的笑容和放心后的舒然，心头发酸。
在这里肆无忌惮欢笑攀谈的人们，若是离开这儿，或许都是刚才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态。
这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只是个普通的药铺了，也是唯一可以喘息的地方。
侧头看向知行，之前还跟他说“人是人，病是病”，现在被人围簇着也是嘴角包笑的，明明是和宋叔一样爱着病人的大夫，却总板下着脸。
轻一声笑，坐到角落的小椅子上。
耳边的嘈杂声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、越来越虚，迷迷糊糊中，头抵着墙角睡着了。
再醒来，疲乏的身子终于得到缓解，被人打一顿的酸痛感也消失了，舒服的伸着懒腰，旁边突然传来个声音“呦，醒来了？”
猛地一激灵，偏头是陆鸣睁着大眼盯着他。
“你一天怎么这么能睡？”陆鸣有些嫌弃。
他僵着笑回答，“这不是托陆叔的福吗？”
陆鸣嗤笑出声，转回了身子。悠悠荡着翘起的二郎腿，发问：“你有想做的事情吗？”
“嗯？”
他不解看着陆鸣，昨日一事后，他虽然谈不上多喜欢眼前这个人，却也不讨厌了，甚至有时觉得，这个人和自己有几分相似。
但还是不一样的。
“想做的事啊，他们想行医救人。”陆鸣指了指宋叔和知行，“你呢？”
“我......”他认真思索着，摇摇头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陆鸣并不惊讶，依旧荡着脚尖说道：“总得有个什么想干的。”忽然扭过头，眼里冒光，“你想读书吗？”
“嗯？”垂头想了想，“也没那么想。”
“不，你想。”陆鸣郑重其事地点头，“反正我难得有空，就勉为其难的收你这个学生吧。”
说着，捋了捋袖子。双手撑在腿上，一副等着他拜师的模样。
他白了眼这人，亏他还认真想了那么半天，合着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？
“原来陆叔是难得有空啊。”着重强调了“难得有空”四个字，又道：“那不如回去把饭做了？”
“我好心好意教你，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机会。”陆鸣斜眼看他，起身回了后院，“我再去睡一觉，饭好叫我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