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楼的时候,但听得身后的人嘀咕什么:“茶壶落下去的时候,根本没有人在这方桌周围啊!”

    “对啊对啊,我当时就在望台上看风景呢,我就眼睁睁看着那茶壶摔下去,奈何离得不近,就没赶得及上前拿住!!”

    “郑公子,茶壶摔下去的时候,你是不是就在方桌周围晃悠啊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,我离得远着呢!”

    “那茶壶是自己落下去的?”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茶壶好好的放在方桌上,没有人动它,怎么会摔下去啊?”

    “难不成是被风吹的?”

    “里面满满一壶的滚烫茶水呢,什么风能吹得动它?妖风啊?”

    “可能是这船太晃了,那茶壶就摔了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,我觉得孙公子说得没错,这船看着平稳,其实挺晃的。”

    赵泠面无表情地走下楼去,听着身后的人吵个热火朝天,他心中却已经了然十分。

    有人把茶壶架在方桌与栏杆之间,方桌比望台栏杆高出来一些,这高出来的一截被人用一块酥糖补足,垫在茶壶下面。

    借着那块酥糖,茶壶便能稳稳地架在栏杆与方桌之间,保持平衡。

    再洒几滴茶水在酥糖下面,加上茶壶壶底难免有茶水,酥糖就这样被茶水慢慢侵蚀,慢慢融化,直到化尽。

    酥糖融化的时间,足以让人跑到楼下去,足以让人把被砸的人引到茶壶之下。

    酥糖融化后,架在栏杆与方桌之间的茶壶就保持不了平衡,哐当一下,从栏杆上摔到廊檐上,再从短短的廊檐上滚落下去。

    舱房廊檐上有排水的凹槽,所以,茶壶滚动而下的路径是固定的。

    正正好,不偏不倚地,摔在了曹珏头上。

    还真的是正正好呀!

    赵泠看了一眼自己窄袖上的糖粒,走进船房内,径直走到那位罪魁祸首面前,把她拉到一旁,冲她亮出自己的手背,指了指,示意要看她的手背。

    她别过脸去,不说话——绝对绝对不能和他先说话,这是原则问题!!

    他无奈看了她一眼,也不知这几天她为何不与自己说话,生的哪门子的气?

    赵泠只好主动凑近她,压低声问道:“上过药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