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之角>科幻灵异>听说陈逍遥成了大魔头 > 第七章 进步缓慢的陈逍遥
    今日早饭点已过,肚子倒也谈不上太饿,陈逍遥扭头望了望窗纸,只见窗纸上满是水滴滑落,于是褪去外衣,起身盘坐,微微闭眼,轻盈吐纳,准备运行一遍红凉的功法。

    真气在陈逍遥的意识指引下,沿着十二经脉攀行,经心、胆、肝、肺、胃、脾、肾后,汇入丹田,再如此往复。

    这十二经脉指的是十二虚脉,并非运血的经脉,唯有真正踏入修行之人方可修炼出这十二虚脉来,专门输送真气,故寻常人所说的经脉寸断,在修行界分两种,一种是导致运血受阻,在体内形成淤血,而五脏缺血,大概率不死也会憋去半条命,而另一种则是虚脉断裂,无法继续修行,甚至是修为尽散。

    真气源源不断地朝着屋内聚集,隐隐约约能看见像水雾一样实状化的真气滴,陈逍遥涨红了脸,整个身子像是受了什么高温刺激一样,疯狂地喷吐汗液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过去,两个时辰过去……四个时辰过去了。

    陈逍遥从入定中缓缓睁眼,屋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了许多,舒展了一番久坐的骨骼,起身拿过那个绘有文竹的茶杯咽下几大口水。看这气息,竟是……一点修为都没有长进!

    陈逍遥也有些欲哭无泪,就好比那糙汉子进屋前吼着饥渴难耐,可埋头苦干也才区区半分钟,便拎着裤子灰溜溜地跑了出来。不过,毕竟也是曾经无数次遇到过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情况,陈逍遥有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如今他只是个区区七境弟子,七境之上还有八境,这才到黄象境。虽说这等修为放在寻常人堆里,不说是天赋卓绝,至少也是小有根骨,但若是往各大门派的内门里一比,那可就过于平庸了,单看红凉地界二十四山,山山弟子有玄象。

    再看白麒麟那等人物,年少意气蓬发事便已不在少数,年仅十六岁便破了地象境,这些年据说距离天象境,差的也不过是意境罢了,要知道,天象境可就是红凉二十四山山主一样的存在了啊,那就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强者,“天象之人,自可左右天象”,说得便是天象境高手的齐天大能。白麒麟现如今不过二十岁,假以时日便会是正道里赫赫有名的天象境,没准有一天,他还能接过一统道人的位子,唤做“麒麟道人”,成了那不世城里的天下第一。

    (关于不世榜的典故由来:凡一统成名后,不断有人写书去到不世城里挑战,进城前还会特地在城墙上挂上战书,可进城后,那些个挑战之人却无一个带着喜讯回去,不是残就是废,城墙上的战书也没脸再取下来,久而久之,人们就给那些去不世城挑战的人,按修为高低、伤势轻重,重新以城墙上的战书排了个名次,名为不世城墙榜,凡一统稳坐第一,可后来又过了两年,人们也不单是把进城之人排上去,就是不进城之人,也给在饭后茶余排上去,这不世榜自此愈发声名大噪。)

    不过话说回来,一统道人的名气那可就更大了,天赋也更为恐怖,据说他不属于哪门哪派,纯凭自己在凡家典籍里摸索,年仅十九岁便破了天象,更是凭一指之力,平定了都江大水患,不少当事者心有余悸地回忆说,高坝决堤,那浪头一下翻起数百米高,紫衣修行者犹如神仙在世,轻轻一指断洪,又引其东渡,挽救数万人之性命,而那个所谓的紫衣修行者,自然便是不世城里的凡家家主凡一统。

    四十岁的他已然天道巅峰,摸到了星象境的门槛,虽从未倨傲夸口为天下修行榜首,但凡是碑界西侧修行之人,几乎无不公认他为天下第一,开口闭口一统道人,显然已经习惯于把他当作一个计量单位。那些零碎的只言片语,大概也就抓着碑界东侧还有些不可估量的邪道妖物,所以谁听呢,谁又会管呢?

    正邪两道大战,邪道战败,那些妖物都被先人们立碑隔绝在了东侧,连碑界都过不了,还想去那不世城当中找一统道人比划比划?

    真是笑话!

    所以正邪两道大战后,立碑划界的张锃河,也就是当时正道十三门最具话语权的大修行人,一千二百二十七年来,一直被尊为英雄,他也是这一千二百二十七年间,正道有迹可循的史料里,记载的最后一个乾坤镜大修行人。

    乾坤境啊,那可就是人世间最最厉害的大神通了,据说可以左右乾坤,扭转规则,仅仅一步,便可开天门,渡劫成仙,成就永生。

    永生这件事,有太多人穷尽一生去追逐了,可失意之人,十之八九,释怀之人,不足一二。人们总会有数不清的理由,想要去伸手触碰这永生之境,可天底下的遗憾,不是人人都能靠着成仙之永生来解决殆尽,也许仙人自己,也有自己数不清的遗憾呢。

    试问天上仙人,是非悔不得复还人间行?

    陈逍遥默默拿起那件摆在桌上的大棉衣,棉衣上还有红色的泥印,隐约可以闻见少女身上残留下来的清香,怪不得师父会说,酒不见得样样好喝,但喝酒后的感觉,才是大部分酒瘾子所着迷的,如梦如幻……顾不得回忆昨日那些旖旎事,陈逍遥哀叹口气,谁叫自己还不能早日踏进黄象境呢,冬日里,都用不出真气去抵御寒冷。

    洗漱一番后,出了房间的门便开始感受到冷,相比昨日,今日的冷更像是把刺骨的刀,剐人皮肉,似乎吸进去的气,都快能把肺冻起来。

    陈逍遥探头望了望,稍远一点的燕师兄楼门前已经扫出一条人行走的道来,这才想起来,师父交代过,红凉子弟,自扫门前雪,把晦气扫开,清净。于是顾不得肚子一个劲叫唤,转身回去一楼,翻腾出一把大扫帚,嘿咻嘿咻,大汗淋漓地开始扫起雪来。

    约莫一刻钟过去,陈逍遥身子骨扫雪也扫得热起来,屋门前的道算是扫出来了,足足够四人并行,心满意足地点点头,放好扫帚,这才觉得,自己还是师父那个好弟子陈逍遥。

    陈逍遥小跑着出去,山里的雪,堆积得真的有膝盖高了,倒也不是陈逍遥太矮,不同地方深浅不一,有些暗陷进去的地方,踩下去,雪能没过大腿。